自创改编小说:刑事侦缉档案V-心上之秋(二十六至三十)
(二十六)
俏君到法国不知不觉也已经一个月了。这里的十一月已经很冷了。她步行到学校,每天都如此。她刚来的时候几乎吓一跳,没想道ADA已经要生宝宝了。结果ADA在学校里的空职就交给了她,但是她还是挺喜欢学校里做老师的这种工作,比较轻松,也比较愉快,学生们每天都可以上她感觉到新的惊喜。
她真的
越来越习惯这种生活。现在她已经不住在ADA那里了,她找了一个小房子,有火炉的那种房子,平常她会一个人散步,一个人做饭吃,一个人坐在地毯上看看书听听音乐,偶尔也会一个人看场电影,周末的时候ADA就会打电话来一定要她去吃饭。ADA的法国老公也是个体贴的人,每次俏君去了他都会主动让位自己去睡客房。所以,俏君基本上是快乐的,除了夜里的时候,她想起徐飞,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,决定一无返顾的放弃这段感情连徐飞送给她的记事本都放在了家里,其实她曾经一度拿了那个本子写一些感受和心情。所以,偶尔会觉得不习惯少了点什么。只是她始终是个坚强独立的女生,会懂得劝慰自己。
又是一个浓雾弥漫的早上,俏君喝了一杯牛奶,又拿了一个苹果,从容地往学校去。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呢大衣,大红色的围巾称出她白亮好看的肤色。让一路走过的法国小伙子看得一愣一愣的。她又在路上看到他,一个高个子的中国男人,一连三天,他都在她经过的路上出现,但是,他们只是擦肩,有时候同是中国人的亲切感会让俏君忍不住想和他打个招呼,但他每天好象都很忙。今天又是周末,俏君一想到这里,就有点担心,要坐一个小时的车去ADA家?她每个星期都如此。
果然临到下课的时候,ADA的电话便如期而至。
“俏君啊,晚上想吃中餐还是西餐??不管了,反正你也不挑食,我老公有个朋友从香港来,不知道他想吃什么?你觉得呢?会不会才来的时候都很想吃中餐?算了我决定吃中餐了,反正我来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喜欢吃中餐的。更何况现在要以我和宝宝为重,好吧,就这样吧,我等你。”简直就不给俏君以说话的机会,有时候俏君会怀疑ADA到底是不是学心理学的,一般学心理学的人都比较沉着,做事喜欢有条有理,但是ADA就不一样,她喜欢做什么事情随心所欲,虽然她平常也会教人冷静,也会说得条条是道,但是如果是换成自己,她往往会随着性子来,完全和她讲的是两码事。不过,也许这样的人才真的懂得如何抓住现在,也才真正可以抓住幸福吧。
俏君一个人坐在去ADA家的公车上,透明的车窗外已经是满目凋零的景象,但是并不能影响她的心情。在她往窗外看的时候,就看见那个早上见到的男人也上了车。他也穿着一件长风衣,看来酷酷的,也恰到好处地体现出他高大的身材。其实他在人群中是蛮起眼的,并非因为他是黄皮肤的中国人。
俏君没有在意他是什么时候下车的,她一个人下了车,离ADA家还有五分钟的路程,她路口的超市里买了一瓶红酒。
按下门铃的时候,开门的人她想理应是ADA,她知道自己是这个时候到。但是,结果却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错了,居然是那个中国男人?他就是BOLTON的朋友?是啊她应该想得到的。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小。
他笑着说:“HI!我们一天见三次,很有缘啊。”“什么话?吴宏俊?一看见漂亮女生嘴就象抹了油。”ADA说话向来就是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。
俏君冲他笑笑,说:“我也没想道,这个世界真小。”他接过俏君手里的酒,看了看站在背后,身怀六甲的ADA说:“我不是嘴抹了油,真是很巧,今天接二连三的遇到她,我本来想,如果下次再遇到她一定要找她说话。因为,在异国他乡要遇个自己人真是不容易。”“自己人?你怎么说话的,什么叫自己人?你好象才认识俏君,就开始说是自己人了。”“我是说自己国家的人。”吴宏俊眼睛看着俏君,不好意思的说,“我怕了她。不过,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啊。”“我知道,我和ADA同学这么多年,我明白。”这一夜,他们玩得很尽兴,也很开心,晚了,俏君执意要回去改试卷,其实是她不忍心再让BOLTON睡客房。吴宏俊自然就挺身而出作了她的护花使者,他当然是乐不可支了。
他和徐飞相比是两种人,他健谈,也很博学,无论说什么话题都不让人觉得闷。不可否认,他是个魅力十足的人。一直到俏君家门口的时候他仿佛还意犹未尽。
“我可以约你吗?!我的车下个星期就办好手续了,到时候我可以接你上课?”俏君看着他笑了,他似乎不并掩饰对她的好感,她平淡的说:“到时候再说吧。”“到时候再说?我就当是你答应了。”“好。到时候再联系。我要上去了。”俏君看着他可爱的表情有些不忍,其实她是应该接受一份新的感情的,何况他其实没什么不好。
“那我看你上去。看着你窗台的灯亮了就走。你是住三楼的吧。”“好,拜拜。”俏君扭身进了大楼。
他就在楼口大街上看着俏君的背影笑了。
俏君进了门开灯,然后按下电话听取留言。
“俏君啊,是表姨。是不是又去ADA那里了?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。还有,今天真是倒霉,家里来了小偷。翻得乱七八糟的。不过还好,没偷到什么东西。你的房间也乱了,我和阿杰在帮你清东西。对了,记得给我打电话,还有要给自己炖汤喝。那边冷要多穿点。好吧,不说了,再见。”俏君听着笑了,觉得很亲切。她拿起电话,想拨一个回家,但是想想,现在是十点,那香港已经是凌晨五点,他们还在睡觉呢。她放下话筒,倒在沙发上。
(二十七)
徐飞一个人开车在路上,远远看到人行道上阿杰正吃力的背着一个大箱子。他停下车来,叫他:“阿杰?怎么回事?”“飞哥?遇上你实在太好了。”阿杰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。
徐飞走上前帮他托了一把。问:“什么东西?”“我升职了,昨天领了薪水今天一早就去给爸爸买了一个按摩椅。谁知道,商店说这是打折商品不送货。我想也不算太远嘛就一个人搬回去。哪里知道这家伙这么重?”徐飞看着他一笑,显出一种兄长般的气度。干脆接过他手里的东西,自己背到车上,说:“看不出来,你长大了也会疼爸爸了。我帮你吧。”“那是当然。”阿杰摸着头,笑得有点得意。
到家的时候,徐飞说:“我帮你装吧。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。我去拿工具。”这里他是熟悉的,他知道日常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,根本不需要阿杰提醒。他自己朝杂物柜走去,经过俏君的房门前,房门没有关,他看了一眼,里面却显然很乱。他觉得奇怪,俏君是个做事有条理的人,也喜欢整洁。可是为什么?他拿着工具箱走回来的时候,问:“阿杰,俏君房里怎么很乱?”“哦,昨天我们家来了小偷,虽然没偷走什么东西,但是把房里弄得乱七八糟的。姐姐房里的东西我和表姨还没来得及收拾。”阿杰一边埋头看着说明一边回答。
徐飞帮阿杰装好椅子之后,阿杰第一个蹦上去试了起来。徐飞看着他孩子般的神情,笑了。收拾了工具,放回原处。又一次经过了俏君了房间,他忍不住走了进去。这屋里一切都没变什么样子,只是书桌上的书都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,他蹲下翻了翻,突然就看见他送给俏君的本子。恍然间他想起自己说的话:“除了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工作上的秘密。”俏君?他不由地在心里轻轻唤起了她的名。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钱包,那张可以打开这个本子的卡他一直带在身上。他取出卡,打开了本子。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。
“七月二十日徐飞终于拿走了他家大门的钥匙,我看着他走,心里很难过。但是我也知道,这个世界本来就有一些事情是无可奈何的。比如,芊芊是无可奈何的,她一定不想失去一条腿,但是她失去了,一个人承受了这三年多的痛苦。我和她比其实,不算什么。
八月十日和子山去看球,结果遇到徐飞。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是激动的。我们现在要相见除了偶然只有偶然。但是,我还是笑得很开心,我要他离我远点,不要挡住我的销路,我看见他接到芊芊的电话的时候那种眼神,我想有些事情,我也许早该明白:只要他幸福,只要他高兴,只要他觉得能够满意,我真的已经足够了。并非是,我真的有那么伟大,只要看到他幸福,就能维系自己的幸福的。但是,我知道,我如果不幸福,不快乐,他会更加难过,既然已成定局,我想,不如大家都快乐起来。”徐飞看到这里,心里不由觉得难过,他一直觉得俏君是坚强的,甚至从来不在他面前流露出半点不舍。但是,其实她不过是不想让自己觉得内疚罢了。
他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八月十七日早上去了医院,证实了我的猜测。我很高兴,晚上一个人去吃了一顿好的。我真的很高兴。决定要让他有一个健康的,快乐的环境。我要做一个最成功的母亲。
但是是他还会是她呢?我希望是他。可以有他一样的头发,健康的身体,高大的身材,最好还有要他的笑容。”八月十七日?徐飞翻到了这一页,俏君是在八月十七日知道他们的孩子的事情的。但是,他不知道。她一直在为他做一些事情。徐飞看到这里的时候,仿佛可以感觉到她当时的心情,然而,他想着,却有点想哭。
“八月二十八日最近老是吃不好,宝宝不太听话,不喜欢吃东西,我真担心他会营养不良。所以,我逼着自己吃东西,只是自己的胃口也不好。阿杰真的很关心我这个姐姐,晚上特地去买了咖啡蛋糕给我吃,我一看到蛋糕心里就有点酸,徐飞说要试出一种我们喜欢的蛋糕。可是……
也许我不该想得太多。我告诉宝宝说这是爸爸最喜欢的蛋糕。宝宝很乖吃了不少。
八月三十日我已经告诉表姨和爸爸了,我坚强他们都没有办法。只说要我好好照顾自己。我当然会,我从来都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。何况阿杰和素玉都在。我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。
九月三日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把工作的情绪带回来。心理医生不应该受到病人的困扰,但是今天的事情却让我感慨颇多。今天的病人姓王,他九年以前为了事业离开了自己的女朋友,因为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当上香港中国银行的经理。但是,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女朋友已经怀了他的孩子,并且生下了孩子。然而就是在几天前,他以前女朋友打电话来要他去医院给孩子输血,结果他去晚了,孩子死了。他甚至从来没有看过他自己的儿子,他觉得很内疚。
我有些担心,如果有一天徐飞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他一定会很难过,很内疚,但是我所希望的并非是他的内疚。我不能让他知道。所以,我想,再过两个月,我或者应该考虑出国的问题,那样他就不会知道,我和孩子的事情。这样对大家都好。”俏君是永远会为他想的。
“飞哥!”阿杰在门口叫他。
徐飞听道了,眉尖一颤,那种心酸的,心疼的情绪,让他不忍抬眼去看阿杰。他吸了一口气,说:“我只想看看。”“姐姐的东西真是很多。我想我是应该替她收拾一下了。”阿杰也明白徐飞的心情,顾作无事的说着走进来,蹲下开始收拾俏君的东西。他把书一本本垒起来,整理好了,往书桌上放。徐飞拿着俏君的笔记本站在一边。
“这些好象是书柜里的。”阿杰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。
“我来帮你放上去。”“好啊,正好,你比我高,比我方便。”阿杰笑笑说。
徐飞接过阿杰手里的一堆书,扭身往书柜的方向去,不小心碰掉了阿杰刚刚放到桌上的一些零乱的东西,散了一地。徐飞立刻放下手里的,蹲下去捡。无意间看到一张名片:王建国。――他突然想起,俏君在本子写关于她的病人的事情,那个姓王的会不会是王建国呢。
他再一次翻开了本子找到那一段读起来。
“飞哥!”阿杰发现他有点奇怪问:“怎么了?”“没什么。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。我现在回警局。”徐飞看他一眼严肃的说。
“哦。”阿杰对徐飞做事的态度见怪不怪了,他是个对工作无比专心的人,常常会因为想到一点线索突然往警局赶。“那你先走吧。我来收拾。”徐飞点点头,出了门。
(二十八)
“徐飞?今天你不放假怎么回来了!”国仁看着徐飞进来,惊讶的问。
“我找到一点线索。王建国的案子,他可能以前有一个女朋友,我们都不知道,从来没有查过。大概是九年前。还有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,两三个月以前死了。”“哇,飞哥,你好厉害,居然可以查到这些。”之蓝叫道。
“是俏君帮我的。”“MISS W不是去了国外吗?”“所以我不能肯定。但是我想我们先查查看。如果他的确有一位这样的前任女朋友的话,我想可能对案子有帮助。”徐飞不紧不慢的说。
“好,那我们从哪里查起?”“医院。看看最近三个月儿童的死亡档案,年龄应该是八岁左右。”“OK!我们现在就去。”国仁说,“徐飞我看你就不用去了,今天是你休息,你先回家吧。”徐飞看着他笑笑说:“好,我等你们的消息。”徐飞回到自己的座位,把手随意的伸入口袋,他摸到了俏君的记事本。他竟然带了出来,他是无意的,他拿出本子,用心地摸了摸,想起俏君,不知她身在何处,他今天竟然没有问阿杰。他也许真曾经想不问算了,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好,如果换作以前他是一定要找到答案的,但是他现在知道即使他知道俏君在哪里他仍然是不可能改变现状的。
他重新把本子放回到自己的口袋。走出了办公室,直接开车回家。
已经是深夜了,徐飞还是不能睡。他再一次打开本子。
“九月十二日天气变得很热,我几乎吃不下东西,但是,我却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,一个崭新的自己。以前会任性,现在不会。因为我现在要做一个母亲,还要做一个父亲,要让孩子在健康的环境里成长。越是这样想,越是觉得自己要好好努力。
九月十七日我去书店买了一些育婴的书,想想当母亲真是不容易。我现在已经开始戒口,为了有一个健康漂亮的宝宝。牺牲一下自己的味觉是值得的。我甚至去商场看了好多漂亮的妈妈装,真想一口气全买下来,让自己做一个漂亮妈妈。可是,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,现在根本就还看不出来。
表姨打电话说,十月份回来。……”
徐飞看到这里,仿佛看到俏君一个人坐台灯下写东西的情景。她也许带着母亲的那种骄傲的笑容,可是,如果他在,他多想一起来分享这种感觉??体会他们共同缔造的这个生命是如何孕育如何成长。
他又叹气了,他似乎快要习惯叹气了。每每想道俏君他就会叹气。门响了,是芊芊,她忙,徐飞常常和她同在一个屋里生活却几天见不了面。他放下俏君的笔记,起身走了出去。
“徐飞?吵醒你了吗?”芊芊看见他从屋里出来,不经意的问。
“没有,我没有睡。”“今天休息我都没有陪你,你没有生气吧?”芊芊笑着拉住徐飞的手臂。
“傻瓜!我有那么小气吗?”“今天做什么了?”“我……”徐飞顿了一下,不知道该不该说遇到阿杰的事情,“没什么,一个人出去转了转,遇到俏君的弟弟买了一张按摩椅,帮他送回家了。”芊芊的脸色微微有点变化,问:“你看见俏君了吗?”芊芊不知道俏君已经走了。
“她?她出国了。”徐飞淡淡地说。
“为什么?”芊芊一惊。
“可能想换换环境吧。不知道。”徐飞眼光望得远远的,其实他知道,俏君的走是为了什么,但是他怎么会说?“你也累了,早点休息吧。”他突然打住自己所有关于俏君的想法,温柔的对芊芊说。
“好。”他看着芊芊直径往浴室去了,那种思念的情绪一再涌上心头。俏君?你在哪里呢?
(二十九)
徐飞一大早就来到了警局,等着国仁和之蓝。
“飞哥早!”之蓝在门口大声叫着徐飞。
“案子查得怎么样了?”徐飞劈头就问。
“我和国仁去了几家医院,查了一些资料。都在这里。”之蓝从背包里拿出一些文件递给了徐飞。
近两三个月的儿童死亡档案。徐飞拿过来就看了起来。
“徐飞,之蓝?”“江SIR早!”“什么事?”“我在俏君的笔记里看到一个姓王的病人的一些事情,我怀疑是王建国。那个人说他自己有一个儿子,当年他为了自己的前途离开了女友,所以直到儿子病危才知道他原来有一个儿子,但是他却没有见到他儿子一面。我就叫之蓝去查了下医院的记录,看看近两三个月儿童死亡的记录。”徐飞解释道。
“那结果呢?”“姓王的小孩子有几个,但父亲的姓名都不是填的王建国呀。”之蓝说。
“我想如果孩子的母亲是恨他的话,也许不会愿意承认王建国是她孩子的父亲。”徐飞分析道。
“那我们就查查王建国的前任女友。”子山说。
“YES,SIR!”看着之蓝出门,子山问:“MISS W有消息了吗?”“没有,我想她不希望我找到她。现在,我就算找到她又怎么样?”徐飞一笑,显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。
“你能想开就最好了,其实古人说得好,山穷水尽凝无处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有些事情,失去也是一种拥有。”“算是吧。你说的,有些事情不能控制,就只有控制自己了。”子山拍拍徐飞的肩,往办公室走了去。
人们常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,但是,对于徐飞来说,时间上的分离越长,对俏君那种牵挂的情绪反而更深刻,更透彻,更让他明白爱情。
俏君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,冬日的阳光从窗口暖暖的照进来,在她身上涂上一层好看的颜色,她想起曾经和徐飞站在海边感慨夕阳无限好的情形,那时候海风在耳边轻轻唱着好听的旋律,深红的天空,还有徐飞对芊芊一往情深的思念之情,那样扣动她的心扉,她那时候想这样好的男人也许这个世界上不多了。但是,也正如她说的,如果不是曾经看不见不会觉得夕阳如此美丽,如果曾经深刻地爱过也不会懂得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。也许这样更好,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静静的想起曾经和他走过一段动人的时光,想起他的好,或者多年以后,老到白发苍苍了还记得自己曾经爱过一个这样的男人,或者那时他也会想起她。俏君想想就不由的笑了,安静的平和的,出自内心的笑了。
是电话惊醒了她的回忆。
“俏君!”“阿俊?”“是啊,我现在在你办公室外面,我想可不可以约你吃饭呀?”俏君奇怪的打开门,吴宏俊就站在门外笑得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。
“走吧?”他收起电话,专注的看着俏君。
俏君走进房拿起包,无可奈何地一笑说:“我可以说不去吗?”“当然,我马上出去买来给你吃。”“你不怕我约了人吗?这么突然的跑过来?”“有什么关系,如果你约了别人我就约你晚上?”他似乎乐此不疲。
“如果我晚上也没空呢?”“那你还有明天,后天,大后天?反正有的是时间。我不急。”俏君看着他,心里突然又再一次想道了徐飞,她每看到他就想起徐飞,是因为他也有一对好看的酒窝,但是,他和徐飞却是两种人。为什么要想徐飞呢?
“走吧。我好饿。你不觉得饿了吗?”吴宏俊拉了一下俏君的手。
吃过饭,吴宏俊送俏君回学校。
吴宏俊打开了车上的音响,问:“听歌吧。”俏君突然一震,
“I'm a big big girl in a big big word,It's not a big big thing, if you leave me. But I……”
她嘴角轻轻一颤,却已经被吴宏俊看在了眼里。
“怎么了?不喜欢?不喜欢就换了吧。”说着就伸手去换。
“不。”俏君连忙说,“只是有点突然,我曾经因为一个人而很喜欢过这首歌。”“那现在呢?现在还喜欢吗?”“也许喜欢过的东西是很难忘记的,或者根本不可能忘记。”“但是,也没什么不好,如果一个人可以说忘就忘,过去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的话,那么他必是个生活得很麻木的人。喜欢就是喜欢,哪怕是过去式的喜欢,仍然会有感触,我觉得很自然。”吴宏俊认真的说,“其实,你看我会不会因此也喜欢这首歌呢?”俏君看他一眼,她明白他的心意,从那天在ADA家的相遇开始她一直都明白。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对徐飞说,我喜欢这首歌是因为你喜欢。多么相似,只是现在换了一个男人对自己说。
“喂,说句话呀。你不是吧,怕我喜欢这首歌呀?”吴宏俊问,“我根本就是喜欢的,早就喜欢了,不喜欢就不会放在车上听了。不是吧,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吧?”俏君笑了,他是个懂得分寸的人,知道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。其实,这样的男人往往比较会生活。这方面说,俏君觉得他是个好男人,至少是个成熟的男人。
(三十)
“收到,马上去。”国仁马上回答。
“飞哥,我们查了很久,王建国以前是有个女朋友,不过,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,和王建国分手以后她就人间蒸发了。”之蓝一进办公室就对徐飞说。
“怎么可能?她叫什么?”“章慧云。”“看看医院里来的资料,有没有一个孩子的母亲叫章慧云的。”“我已经查过了,没有。很奇怪。”“难道俏君指的那个姓王的人不是王建国吗?”徐飞心里一沉。难道是自己判断错误?他从口袋里找出了俏君的日记,这是习惯他几乎天天将这个本子带在身上,仿佛因此他会觉得俏君就在他身边一样。他翻到那一页。
九月三日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把工作的情绪带回来。心理医生不应该受到病人的困扰,但是今天的事情却让我感慨颇多。今天的病人姓王,他九年以前为了事业离开了自己的女朋友,因为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当上香港中国银行的经理。但是,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女朋友已经怀了他的孩子,并且生下了孩子。然而就是在几天前,他以前女朋友打电话来要他去医院给孩子输血,结果他去晚了,孩子死了。他甚至从来没有看过他自己的儿子,他觉得很内疚。
……
徐飞坐下来,应该不是错的,王建国正是香港中国银行的经理,而且也是在大概六、七之前当上的。他于是对之蓝说:“根据俏君的记录,孩子是失血而死的,看看有没有这样的孩子。”“好。”之蓝说。
徐飞再一次摸到这个本子。他已经把本子的俏君手记看过好多遍了。他常常一个人静下来,俏君的话就在耳边响起。
“芊芊来找我,说终于明白徐飞为什么会喜欢我,我告诉她和徐飞做朋友我依然很高兴,这是真心话。虽然,我也很清楚,他已经在我的心里生了根,也许一辈子都会记着他。可是,相爱,或者是爱他不是一定要在他身边,只要他过得好,在不在也许只是一种形式,更何况,芊芊为徐飞所付出的,我相信,他不是那种人,不是可以忘记过去的人。他在医院的走廊上说,一切都已经发生了,我不能当没发生过。是的,这就是现实,所有发生了的,你不能当他不存在。也正如我现在这样清楚,我是爱徐飞的曾经爱过,以后也不可能忘记。但,我还是要活下去,要有自己的生活,一种崭新的生活,那么为什么要让他背着我这个过去,内疚的活呢?毕竟芊芊没有错。谁都没有错,错的是时间,错的是自己的执为不悟,虽然走到今天我也许很失败,但只要徐飞真的爱过我,我也不后悔,我觉得他值得。只是,他从未有说过这三个字。他不是这样的人。
我了解。”徐飞每每想到这里,他会怀疑自己的态度,他会责怪自己,他真的从没有说爱她。真的没有。
“徐飞,想什么呢?”国仁从外面进来冲着徐飞嚷道,他和之蓝都是那种关不住话的人。“晚上我们约了邱SIR出去喝一杯,你来不来?”徐飞笑了笑,说:“好啊,我也好久没和你们喝东西了。”之蓝这时正拿着资料进来,一听国仁说出去赶不及地说:“我也去。”国仁刚刚张开嘴,准备说话,之蓝一把抢过机会说:“不要跟我说是你们男人的聚会,我听道了是邱SIR请客。我要去,而且一定要去。”国仁的脸顿时变成了讨好的笑脸,说:“去去去,老婆大人开了口,当然要去的。”徐飞扭过头去,看着他们成天这样的打情骂俏,会让他想起和俏君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逗她生气,可是俏君就是那种聪明的人,每每都会识穿他的阴谋,总是不生气,反倒让他好生懊恼。
下午。
之蓝从情报科回来,直径走到徐飞面前,说:“飞哥,根据情报科的资料,有两个男生是属于失血过多死亡。分别是在八月二十九日中区医院和八月十六日玛丽医院,一个名叫方念国,是加拿大藉的,当天因为车祸而受伤,他的血型特殊,医院没有该血型的血包。另一个孩子叫钟华,摔伤,送医院时已经抢救不过来了。不过他们的母亲都不叫章慧云。方念国的母亲叫杨青,钟华的妈妈叫周家晴。”“你查了她们的个人资料没有?”“是的。杨青是加拿大藉,不过她是香港人,大概六、七年前办的移民,在那里和一个叫方新扬的商人结婚,但是方念国是她结婚以前生的孩子。结果方新扬和杨青结婚两年后就死了,所有的生意都留给了她。她是八月回港谈生意。结果儿子意外死亡。至于周家晴就没什么特别,她一直生活在香港,丈夫是保险公司职员。”之蓝说,“我看都不太象。”“继续查一查杨青,我觉得有点奇怪。”“可是她好象已经离港了。去了台湾,根据入境处的记录。”“有没有章慧云的相片?”国仁从旁问。
“没有,九年以前,王建国大概也没什么人认识。要不再去他家里找找。”之蓝说。
“那你们再去一次王建国家。”徐飞说。